“人为控盘,操纵价格”
人为控盘,操纵价格是投资者列举“市场”的第二宗“罪”。
“价格严重背离,‘市场’涉嫌操纵。该‘市场’交易品种‘粳米’1012期合约上市指导价每批480元(每批为100KG)挂牌即下跌至每批310元,此价格当时已严重低于全国粮食市场的批发价格”。四川的陈先生在给本报记者的投诉材料中说,此价位吸引了大批中小投资者逢低介入的资金,随后在全国粮食价格稳中有涨的形式下,庄家操纵盘面价格继续背离粮食市场价格大幅下跌最低至每批210元(即每吨2100元,当时全国粮食市场同规格粳米批发价格为4100元左右)。
“市场”的另一交易品种烟煤也受到庄家操纵。陈先生说,“该合约标的为热值4500大卡烟煤,市场交收单位为秦皇岛港,该标号烟煤秦皇岛港报价590—600元每吨,而盘面价格同样是在现货价格上涨的情况下,被庄家打压至420元每吨左右”。
对于“市场”的两个交易品种“粳米”和“烟煤”的价格和交易情况,张先生也表达了他的感受和看法。
“今年5月份,烟煤现货价格从515元/吨涨到535元/吨,且因夏季迎峰度夏的需求,价格可能进一步看涨。但电子盘价格主力合约6月份,从540元/吨跌落到436元/吨,此后价格从未上至500元/吨,主力出逃,导致520元/吨正常看涨的人爆仓和亏损”。张先生说,“主力合约9月份,现货价格涨到580元/吨,市场是新合约上市,价格是580元/吨,因夏季结束,现货价格已呈下跌之势,电子盘价格却从580元/吨上涨至690元/吨,而此时现货价格已跌至540/吨”。
他强调,“12月份的烟煤,主力合约,上市价580元/吨,现货价稳定在570元/吨,电子盘上涨至681元/吨,现货价格现在稳定在540元/吨,盘面现在已下跌到420元/吨,导致正常在600元/吨做空者亏损,正常在500元/吨做多者亦亏损,现在主力移仓,12月份价格固定在420元/吨,价格从来与现货背道而驰”。
“价格是不是‘市场’说了算?是不是人为控盘?”张先生反问本报记者。
“他们(‘市场’和服务商)会通过频繁买卖,用手续费的制度把你的盈利吃掉(手续费是分成的)”。重庆的杨先生说,“他们的电子交易有庄家操纵行情,庄家那里有明确的盘口信息,多空的资金一目了然,他会反向操作,占多数的一方必然赔钱,即使你是少数派,庄家照样会大力洗盘,叫你的保证金爆仓而被迫清盘”。
“我们知道,就是那几个人在告状,以后慢慢就好了”。总裁孙明振对本报记者说,“2010年7月1日,国家七部委来查了,市场不仅没问题,反而在保税区内8家市场中,对本市场评价是最高的”。
孙告诉本报记者,“行业最大的特色就是,会员大于投机者,但不排除投机者,否则怎么润滑?”
“恶意炒作,无任何实物可供交割”
在本报记者的调查中,投资者列举“市场”的第三宗“罪”是恶意炒作,无任何实物可供交割。
“姚某以市场有内幕消息今天要大涨或大跌为由,要大家快买涨或买跌,结果却相反,使大家全部被套,损失惨重”。张先生说,“我向‘市场’询问交收细节和交收需要的手续等,但‘市场’一直推说卖货方不同意,不能交收,我们买的价比交易价高二百多个点,卖货方为什么不同意交收呢?”
张先生还列举了如下的事例和细节:
“交收制度十六条说交收仓库在市场所在地天津,到最后交收期了,市场总裁孙明振和容总却一会要我们到厦门提货,我多跑二千多公里提货,还要我再给他们每吨700元的地区差价;一会又要我到黑龙江的边境虎林提货,还限一月内必须拉走,还说黑龙江粮食可能有出境限制。他们的一级国标粳米是不超过1.4元斤的陈粮(现在一级国标东北粳米是2.5元/斤,我花2元多/斤买的标准化仓单,成了1.4元/斤的陈粮),车皮运输等有关手续还得我自己解决”。
“这就是他们(市场)所谓的公平交易吗?这就是他们快捷方便的物流仓储服务?”张先生反问。
“再看看他们所谓的公开交易”。他说,“12月3号卖货方按规定就应该交付货物仓单,买货方交付全额货款,否则就是违约。到12月10号我问孙明振指定交收仓库的名字以便做好提货准备,他也不说,只说到12月16号拿了提货单就知道了,并且在拿到提货单5日内必须验货,否则就视为认同了货物的质量或数量”。
“若市场不是卖货方,就不会有现货价一直上涨、交易价暴跌、压四个月不涨价,到交货期比现货价低一半的事情发生。”张先生表示,“以上证明足以说明天津市场就是卖货方,市场没有交割先例,是买空卖空的虚拟骗子市场。天津市场的高经理和其它高层都说过市场是虚拟的,没有现货交割先例。”
对此,本报记者并未得到“市场”的说法。不过,总裁孙明振在答复期货与现货时强调,“现货是结合期货演变过来的,弥补了期货的不足。期货是投机商多,定金只需4%就行了;而现货是贸易商多,定金不得低于20%,保证金放大了5倍。另外,现货在交收上也便利些”。
无人监管凸显法制真空
12月16日下午,本报记者来到天津市商委。该委市场处崔处长在电话中告诉新闻处的有关人员,市场有些乱,投诉的较多,不便说。还有,国家正在查处且力度大。
“商委只是做些宏观管理,比如市场的规划布局等方面,不管具体的业务。”新闻处一工作人员对本报记者表示,具体的违规情况则由工商、质监等部门负责,出了问题,可依据法律法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主管这一块的负责人这会儿不在办公室,问题等他回来我们会告知的。”天津市工商局的一工作人员告诉本报记者。
“(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归市发改委财经处管,权限不在我们这儿。”12月23日下午,天津市政府金融办的办公室符主任在电话中告诉本报记者。
而天津市发改委财经处的蔡先生在电话中告诉本报记者,领导开会去了,要记者留下联系方式,回头告知。
12月23日下午,商务部市场秩序司某处长在电话中告知本报记者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归市场建设司管,但市场建设司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们既不是主管单位也不是监管单位。市场一生下来就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的职责范围内没有这一项”。12月23日下午,证监会天津证券局的任女士对本报记者说,并建议通过市政府投诉渠道或市长邮箱什么的去解决。因为市场是根据市政府滨海新区的政策衍生下来的。
“对于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国家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目前在整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期货证券研究室主任廖英敏告诉本报记者。
资深现货市场专家、北京工商大学证券与期货研究所所长胡俞越认为,造成电子交易市场混乱的原因有两个:首先是没有明确的市场管理主体;其次是缺乏有效的法律法规和制度规范。
于是,天津滨海保税区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就这样在无人监管的状态下发展。
据悉,天津市有总量多达20家类似的市场,而有关部门也仅仅将5家市场向商务部进行申请报备。
实际上,去年底,国家工商总局发布232号文,要求“全国禁止新设立大宗商品中远期交易市场”;今年初,商务部也发布了《中远期交易市场整顿规范工作指导意见》;今年6月底,在国务院的统一部署下,商务部、发改委、法制办、证监会、银监会、工商总局和公安部七部委联手组成调查整顿小组深入一些地方的大宗商品中远期交易市场第一线进行现场调查整顿。
“直到今天,现货大宗商品交易行业依然处于无人管理的混乱局面”。业内人士向本报记者说。
对于天津保税区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问题,有分析人士指出,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市场是“复制成本”非常低的行业,“谁有钱就能开一个”。原因就在于,地方政府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仍在巧立名目、打擦边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