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0:51:26
感觉是一种状态,而这种状态需要你在自己的储存条中将它们存储。欧升达认为他不必要记住牌局的每一个过程,但是一定记住牌局的节点。
当那天晚上,他失败在乌梅的身体之上,他面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然,这声叹息只在他自己的心里。
“春晚的事情不会在有变化了吧?”他问乌梅。
“不会,这些天我原单位,经纪公司,省里都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个人只算是一个象征,我的背后,那是各级文化局、文化厅领导们的竞争。”乌梅将手搭在欧升达的胸口。
欧升达望着天花,轻道,“我来这里不会影响你的事情吧?”
“怎么说?无所谓。”
欧升达没想再深问一句,他知道乌梅这句话后面的深深含义。
沉默了很久,乌梅问,“一定要跟冷董分道扬镳么?”
“不是我想跟他分道扬镳,而是没办法在一条道路上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乌梅问。
“当一条船撞上冰山,尽管现在船还没沉,很多人还对这船抱有希望,但是,非常清楚这艘船已经严重破损的人,他会选择怎么办?一起沉没还是马上逃生?”欧升达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慢慢喝着。
“难道不能一起拯救?”乌梅问。
欧升达摸了一下她光滑的后背,道,“拯救需要有条件的,当这艘船的破损已经超过了它的设计极限,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而且,因为你的犹豫,你还很有可能失去最后的逃生机会。”
乌梅沉默了,此时只能听到她并不均匀的呼吸。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0:55:35
这些天在哈尔滨一直在忙母亲的事,没能及时更新,对不起大家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1:02:04
谢谢各位对我妈妈的关心,作为儿子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难受,没办法,尽力而为吧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1:25:14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2:12:36
过了很久,她道,“我听冷董说,王光玉现在很是麻烦,税务局和证监会都在调查他。”
欧升达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知道了”,他显得毫不在意地回答。
越是在意一件事,你越要表现得不在意。
“其实,冷董也是没办法,他自己曾发牢骚说,他是被王光玉绑架了。”乌梅道。
“嗯”,欧升达坐直身体,斜着头看着她。
乌梅将手放在欧升达的小腹轻轻摩擦着,“他也是没办法,他跟王光玉就像是一对脑子想法不一样的连体婴,尽管他自己也想按自己的意志行事,事实上他却无法做到。”
“也许需要一个分离手术”。欧升达感到身体很痒。
乌梅道,“太难了,他何尝不想啊。”
欧升达慢慢地将手向下摸,道,“分离需要流血,需要忍受痛苦,这是件很难的事。”
“你会跟冷董发生不愉快吗?”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欧升达回答。
“王光玉本来应该做得很好,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乌梅的指甲在欧升达的小腹轻轻划过,他开始觉得一股凉气在他脊背后慢慢向后脑升起。
欧升达强忍着那种刺激,道,“人之所以为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不是没有缺点的圣人。人性中的缺点和弱点,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只是看你所面对的诱惑,够不够强大而已。读一读《浮士德》,就知道在巨大诱惑下,我们随时有可能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嗯,人需要监督,需要在重典的高压下才会做事收敛。”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欧升达望着乌梅,忽然想起楚之洋曾跟他说过女人像迷一样神秘,像梦一样朦胧;于是就有人喜欢少女的清纯,就有人喜歡少妇的成熟。
在欧升达的眼里,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是美的,因为,这时的女人已经逐渐成熟。唯有风情万种的女人才是最可唉的,唯有女人味十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成熟的女人就比饱满的葡萄,成熟的女人就比陈年的醇酒;成熟的女人就比和煦的春風。乌梅正是这样的女人,成熟,性感,迷人。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2:30:24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8:00:48
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欧升达拿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涵涵低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睡了吗?”
欧升达回答,“还没有。”
“你现在下楼,有一部京V牌照的途锐在楼下等你。”
他没问为什么,因为这时候也不允许他问为什么。
他很不好意思地看看乌梅,道,“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你自己在这里睡吧。”
乌梅看着他,似乎有点发怔,过了足足有一分钟,她万分失落地点点头,道,“那我也走了。”
欧升达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终于没有说出口。
那辆车子载着欧升达似乎穿越了大半个北京城,转进了被许多苍松环抱的院子。车子并不快,欧升达看见门上有一个油漆斑驳红五星。
车子停稳,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谦卑地打开车门,轻声对欧升达说,“请跟我来。”
欧升达跟着他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是用大理石铺就,看得出年代的久远,但是却是异常的庄严肃穆。欧升达一生中到过无数的宏伟建筑,却没有一个建筑像这样叫欧升达浑身紧张。
也许,这建筑本身有一种气场,不怒自威。
到了走廊的尽头,有一截短短的楼梯,沿着楼梯走上去,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的灯光昏暗,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到了尽头,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将欧升达领进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着一圈套着布套的沙发,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给欧升达到上茶,然后像猫一样悄然退下。
欧升达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召见自己,心里紧张的要命。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8:03:57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8:14:38
很不容易,一面要照顾老人,一面还要写东西,更新不一定有以前及时,还请大家原谅。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8:22:27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9:02:58
过了很久,也许是很短时间,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阿萨。
欧升达站起身来,问了声好,阿萨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涵涵跟我说你来了北京,我正好这两天有事,就趁着晚上跟你聊聊吧。”
欧升达轻轻点点头,“这么晚还影响你休息,很是不好意思。”
“不必客气”,阿萨笑着,却不急于进入正题。“最近怎么样?生意还顺利吗?”
欧升达摇摇头,说,“不是很好,首先是大环境的问题,其次是有一些其他的干扰。”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阿萨召见自己的目的,因此回答问题也尽量小心谨慎。
阿萨点点头,“嗯,企业总是要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这时候最是考验企业家的时候。”
“是的,犹豫不决只会使威胁变得更大”,欧升达轻声回答。
阿萨嗯了一声,“嗯,欧董还是很清醒的嘛。决断不易。如果决断容易的话,世界上的人都会成为英明的企业家。”
“可惜,我离英明还太远。”欧升达尽量使自己能放低姿态。在阿萨这样的人面前,你必须得放低身段。
“决断之难主要在于环境多变,人对事物不可能全面地了解。人们很难全面了解一个事物,虽然我们特别希望客观的了解,希望对形势有一个比较全面的分析,但是信息毕竟有限,即便客观环境也仅仅是你心目中的客观。”阿萨声音不高,却是思路清晰。
欧升达尽量使自己身体坐的笔直,“嗯,很多时候环境影响了我们的判断。等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再决断,那就根本不需要决断了。”
“是的,在决策的时候,人们往往会犯一些类似甚至同样的错误。人们有时即使知道会犯类似的错误,可还是要重蹈覆辙。因为面临的诱惑又太大,决策者往往忘记了当初的失误或失败,可谓好了伤疤忘了疼。”阿萨有些慵懒地靠在那里,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欧升达紧张地分析着。
当人们在澳大利亚发现黑天鹅之前,大家的脑子里一直认为天鹅都是白的。后来才发现真的有黑天鹅,黑天鹅的出现告诉我们一个基本的道理:你不知道的事可能比你所知道的更重要。
“在北京要玩几天吗?”阿萨忽然转了话题。
“很难说,要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欧升达回答。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19:45:37
“在北京要玩几天吗?”阿萨忽然转了话题。
“很难说,要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欧升达回答。
“事情很棘手吗?”阿萨问。
欧升达回答,“初步有了些眉目。”
阿萨道,“学会放弃是一种智慧。战略就是选择。”
欧升达心里想,难道涵涵已经跟他说了事情的全部?
正想着,阿萨又道,“ 佛说:离于偏执,履中正而行。”
嗯?欧升达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萨淡淡地一笑,“不带有更多的杂念做出的决定,平静的时候做出的决断,是最近佛的。明白吗?”
“你的话我记住了。如果一个人的心不是纯净的,心不是中道的,他的心可能被邪道所用。是这个意思吧?”
阿萨笑笑,“凡事都要多分析,很多人或者事只能影响你的一时,却不能决定你的一世。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谢谢”,欧升达道。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你的事我会关注的,必要的时候需要我的话,务必不要客气。”阿萨站起身来。
走出那栋小楼,那个穿西装的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欧升达坐在车上想着刚才阿萨的话,心里充满着疑惑。
刺猬在天冷时彼此靠拢取暖,但保持一定距离,以免互相刺伤。阿萨会帮到自己,但是,一定是有条件的。
真正危险的是,没人跟你谈危险。
阿萨今天只是为了跟自己论道吗?显然不是。那么,他要关注自己什么?
当年幼的藏犬长出牙齿并能撕咬时,主人就把它们放到一个没有食物和水的封闭环境里让这些幼犬自相撕咬,最后剩下一只活着的犬,这只犬称为獒。
自己会是最后的一只吗?欧升达不敢肯定。
天佑中华A @ 2010-01-04 21:10:42
欲思其利,必思其害。欧升达坐在那辆车上,脑子里波涛翻滚。
他和王光玉、冷鸿海的这场对局现在已经到了要两地拍的时候了,输赢已见端倪。
有人说,这世界最难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把自己的思想放在别人的脑袋里;还有一件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放在自己口袋了。而他和别人的牌局似乎比这两件事都难,牌局的结果,就是一连串选择的结果。自己出现了失误吗?
他不断地回忆,唯恐在哪个细节上出现了判断错误。
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房间里空无一人,乌梅早已不见,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欧升达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很无趣。
这个女人究竟站在哪一边?冷鸿海那里还是自己这里?
想了半天,他觉得很无解,就坐在电脑前,进入公司的网络开始处理工作。
忽然MSN上有人跟他说话,是沈宾阳。
“怎么这么晚还工作?“她问。
他回答,“哦,睡不着。汉声睡了?“
“没有,正在看通衢会展中心的规划。“
“让他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没办法,从吃过晚饭到现在还没动地方。“
“给他做点宵夜吧。”
沈宾阳回答,“没时间,我在跟几个同事谈那笔理财基金的问题,现在要是想让别人不察觉出痕迹,做事就要万分的小心。”
“今天有没有别的重要消息?”欧升大问。
沈宾阳回答,“没有,不过网上出现了一个帖子,似乎是在暗指王光玉操纵股价。”
“这不是什么新闻。”
“但是,这篇文章透露出来的东西却是很耐心寻味。”
“怎么?”
“这篇文章说,横村地产在重大事项停牌之前隐瞒重组信息,甚至在未经股东大会审议的情况下擅自改变会计处理方法,大幅增加亏损额。”
哦?欧升达警觉起来。
“如果证监会反应迅速,他的重组很可能搁浅”。沈宾阳道。
“有这种可能”,欧升达回答。
乌梅所说的证监会在调查王光玉,会是指这件事吗?
总的来说,自己和王光玉之间表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几乎没有正面交锋过。可这种平静让他感到很可怕,使他忐忑不安。欧升达好像看到了平静下面涌动的汩汩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