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中华A @ 2010-03-02 19:24:47
欧升达看得出来,虽然路克杰与她天各一方,但是,路克杰还是对她心存敬畏,一点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倒是他那几个同学似乎都知道他俩当初的那点事,不停地有人开他们的玩笑。开始,两个人似乎还有些尴尬,但是时间一长,气氛自然也就轻松起来了,两个人也逐渐不那么紧张了。
在这个场合上,欧升达渐渐发现了尹诗双的厉害,她很少说话,但是每次说话都能化解路克杰与罗曼之间的尴尬,并能将他们的感情拉近一步,经过她的几次调和,罗曼跟路克杰说话终于随便起来了。
罗曼一有欢颜,路克杰就难抑自己的兴奋,跟其余几个同学打了两个通关。他的秘书知道他的酒量一般,便不住地提醒他,但是,路克杰根本刹不住车,一杯接一杯地干起来。
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也许是有罗曼在场,路克杰开始有点话多,不时地说出一些一语双关的话来,幽默而又得体。
有人问路克杰:“老路,你在鹏城那可是身居高位,像你这样身材一流,文采飞扬的干部,是不是有很多女性仰慕者啊?”
路克杰看了一眼罗曼,道:“哪里,哪里,我这人无趣得很。我只知道工作,对那些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再说,我这人情商太低,不懂风情。”
有人道:“不懂风情?不懂风情当年谁一首接一首地写情诗?”一句话,大家都被逗得放肆地笑起来。
路克杰装糊涂:“写情诗?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这老路就是装,当年趴在宿舍床上用手电筒写的那些都是啥?”
路克杰不住地摇头,不时偷偷地扫一眼罗曼。罗曼脸色有些绯红,眼神里既有少女般的羞涩又有某种期待。
欧升达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路市长,没想到你平时很严肃,原来骨子里还那么浪漫,当年你写的诗还记得吗?给我们背诵一首呗?”
尹诗双带头鼓掌,喊着:“背一首,背一首。”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不要了,都是年少不懂事,说出来叫大家笑话。”路克杰连连摆着手。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罗曼,你要是叫他背,他一定能背。”有人叫道。
“还记得吗?要是记得,就背一首。”罗曼轻声道,尽显小鸟可人的娇柔。
路克杰看着罗曼,脸忽然红了,他清清嗓子,说道:“以前的那些我记不全了,既然大家这样要求,我就现场作一首吧。”
大家热烈鼓掌,路克杰端起酒杯,轻声吟道:
“我愿把爱化为水,
用心浇灌出属于爱情的花!
我面前的这杯,是泪水、汗水还是酒水?
我醉了,
醉在你的世界里 ……
知道现在没办法走出来。
曾经幻想过童话里的爱,
那些好日子,多么甜美,让人回忆,但也伴随着忧伤。
你还好吧,是否知晓我的甜蜜?
不管怎样,
只要默默地爱你,
默默地醉在你的世界里,
思念你,
望着天空仿佛出现,你我的瞬间 ……”
路克杰的语调深情而且极富韵味,这是欧升达没有见过的一面。他注意到,路克杰的几个同学也都似乎受到了感染,他们都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尤其是罗曼,居然有某些晶莹剔透的东西闪亮在她的双眸。不用说,路克杰的诗唤醒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相爱的深切入髓,失恋的痛苦悲怆,都宛如昨日刚刚发生过一样。
天佑中华A @ 2010-03-03 10:39:48
那天晚上,路克杰和他的同学们都喝了很多,因为有路克杰感情这个话题。大家在一起回忆了许多的往事,那气氛就是欧升达这个外人也深受感动,也跟着喝了很多酒。
临分手时,大家都互相拥抱,罗曼没有开车,路克杰坚持要送她。几个老同学都开玩笑,说:“送什么送,干脆你俩在这里回忆回忆当年算了。”
罗曼也不生气,笑道:“回忆过去也不能今天,两个酒鬼岂不是会把美好都破坏了?”这个回答叫欧升达感到很意外,酒这个东西真是很奇妙,就连罗曼这样的女人在酒精的刺激下也会变得如此口无遮拦。
在路克杰的一再坚持下,罗曼坐上了早在门口等待的车。
望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车流中,尹诗双怅惘了很久。回头见欧升达站在那里,她嫣然一笑,问:“欧董,感觉怎么样?我看你也没少喝啊。”
欧升达回答:“还好,这种场合我也有点感动。你看,路市长今天都变成属缠蜜的——黏糊得厉害。”
尹诗双笑着问:“这个效果还不错吧?”
欧升达赞许道:“真的不错。纵然每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可能都效法拿破仑为了得到他喜爱的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而攻占她的国家波兰,但他也必须成为一名强者——至少有权,有钱,或者事业成功。你看,路市长在罗教授面前今天是把坚强和柔情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安排一定会让他难忘的。”
尹诗双微笑着:“欧董,能让您和路市长满意我就知足了。”
欧升达笑道:“非常感谢。小尹,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尹诗双微笑着:“按照规定,我至少要等到司机回来才能睡觉,万一是路市长有什么要求,我还要去办呢。”
“没关系,也许他俩会找个地方喝喝咖啡、叙叙旧什么的,你别等了,有事我应付就行了。”欧升达道。
“那怎么能行?为会员服务是我的职责。欧董,你千万别让我失职啊?”尹诗双很认真地回答。
“那好,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一下有事我在跟你联络。”欧升达说。
回到房间,欧升达冲了个凉,刚打开电视,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一看是廖冰旋。
“怎么样,到北京啦?”她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
“是的,到了。一切都是俱乐部安排的,很细心、很体贴。”欧升达回答。
“那就好,我现在出差也都是让他们全权安排,这样省了不少麻烦。”廖冰旋道。
“对了,张书记走了吗?”欧升达关切地问。
“下午走的,估计现在快到了。”廖冰旋回答。
“你没去送送?”欧升达问。
“送什么送,他们是集体活动,当老婆的送什么?再说,他出差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多。我平时都是给他收拾一个换洗衣服的包,就放在他办公室里面,他随时走都可以。这次是时间长,我才给他另外准备一些东西。”廖冰旋显得有些无奈。
天佑中华A @ 2010-03-03 10:41:58
“唉,你也真不容易。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幸福,有这么一个能干的老公。”欧升达道。
“唉,以后啊,孩子找老公一定找个做技术的。这做官员的老公啊,说是你老公,可是你跟他说话的机会大概不会比他手下的一个底层干部多。平时他忙,你看不到他,偶尔回来了,不是喝得醉醺醺地叫你给收拾残局,就是不断地接电话,等你好不容易找时间想跟他说点家里的事情,他又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你没醒,他就又去什么地方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老人生病、孩子上学、买房子、装修房子都是我一个人处理,家里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他处理这事那事,哪个同学孩子上大学啦,哪个同学离婚啦,都是杂事。我说,我就是不发工资的张办主任。”廖冰旋诉着苦。
“哈哈。”欧升达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廖冰旋问。
“你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张书记是一级政府主官,他要是总关心你,就少关心了老百姓;他要是多关心了老百姓,自然就少了对家庭的关注。”欧升达道。
“你还替他说话?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对了,打电话给你是有事,差点忘了。”
“啥事?”欧升达问。
“对了,刚才古梦柏说打你电话不通,他叫我告诉你,你正式入会那天,务必要带夫人,千万别忘了,因为他们对夫人是有一张附属卡送的。你不在的时候,她可以行使你的权利。”廖冰旋道。
“嗯,我知道了。”
“那好,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廖冰旋放了电话。
放下电话,想想刚才廖冰旋对张自江那番牢骚,欧升达不由得心生感慨。对于廖冰旋来说,人家怎么也算是个出色的女性,不然的话怎么会担任那么大个公司的董事长呢!看样子张自江主要是为了工作常年冷落她,才使她心里有些怨气,但是,无论从哪里看,廖冰旋都算得上是个出色人物。虽然是只跟她有一个晚上的接触,但是,欧升达能体会到,廖冰旋对什么事都能理解和包容,甚至可以说,她身上有着一种母性的东西,一直能温柔地环绕着你。这个张自江,怎么就这么不在意廖冰旋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光想人家张自江的不是,自己是不是也忽视了乐枫呢?赶紧打个电话给家里,但电话一直没人接。乐枫去哪里了?难道保姆也不在家?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打过来的却是欧广群。欧升达问:“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欧广群回答:“今天回来跟我妈要钱,我们周末要去聚会。对了,你有事啊,爸爸?”关于欧广群,乐枫一直要求得很严,身上一般就给带些伙食费,这样做主要是怕他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成为令人不齿的富二代。
“没事,就是看看你妈在干什么。”
“哦,她跟她那些学生在花园里烧烤,研究什么课题,我翠姨也在,要不要叫她们?”欧广群回答。
“哦,不用了,你别去跟她们闹,早点写完作业,然后睡觉,明早别迟到。”欧升达叮嘱道。
欧广群答应一声放下了电话。关于这孩子,欧升达一直很骄傲,他个子高,学习好,人也本分。跟一般的富家子弟比起来,他是那样的纯真,对物质的要求基本属于零。自己家住的那个别墅区很多家小孩穿得奇形怪状,甚至开着名牌跑车,可是,欧广群一直是穿校服或者运动服,来回坐公交车。这不能不说是乐枫的功劳,前几年自己忙,顾不上教育孩子,这孩子能上鹏城高中,那完全是乐枫教育有方。
天佑中华A @ 2010-03-03 10:48:01
家庭是个什么东西?欧升达一直没有想清楚。《围城》说,婚姻家庭犹如一座城池,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可是,欧升达却不这么认为,城里的生活总有新鲜的东西,感觉也会不同。有人在城里尽享春色的美景,在婚姻的殿堂里感受滋润、温馨;有人在城里经受常有的寒风,在风雨之时寻找港湾、挡风墙;有人在城里感受偶来的细雨,在家庭的屋檐下体会酸辣、甜蜜;有人看着自己的城却不想进去,总想走出城去,看看还有没有更理想、更适合自己的城。
欧升达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家庭对于他来说就是自己的自留地,争争吵吵是他和乐枫自己的内部矛盾,不高兴的时候骂上一句,也无伤大雅。自留地种什么与外界概无关系,赔与赚与别人也不相干,苦与乐自己吃了,甜与酸自己喜欢。
打开电脑,进入公司的内部网络,处理了几个急办的事项,电话忽然响起来,是尹诗双:“欧董,你好,路市长已经回来了,司机说他有点醉酒。你看,要不要过去看看?”
欧升达想了想,说:“你上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转眼,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发现尹诗双身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
两个人一起走到路克杰的房间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打路克杰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尹诗双有点急,问欧升达:“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然叫服务员吧。”
欧升达想,路克杰为什么不开门也不接电话?是晕倒了?还是……他问尹诗双:“你肯定他回来了?”
尹诗双道:“司机说他上了电梯,看样子有点摇晃,我这才打电话给你。你看怎么办?”
两个人正在犹豫不决的当儿,有人在后面道:“你俩在这里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一回头,见路克杰半袒胸口,衣袖卷到臂弯,头上油渍渍地站在他们身后。
“嘿,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司机说你有点醉酒,我们就想来看看,按门铃不开门,打电话又不接。这不,我们正商量叫服务员来开门呢。”欧升达说。
“对不起,对不起,叫你们着急了,先进来再说。”路克杰打开门,让二人进来。
进了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是这样,我手机快没电了,充电器在秘书那里,我怕他睡了折腾他起来麻烦,就自己跑了下去,没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
“那就好,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了。”尹诗双站起身来,轻轻鞠了一躬。
“那好,尹小姐,做个好梦。”路克杰道。
尹诗双走了,路克杰问:“升达,这个尹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怎么觉得她有些手眼通天呢?刚才在车上,罗曼告诉我,今天下午是她们副校长亲自打电话叫她晚上参加一个晚宴,只是说重要客人,却没有说跟谁。说实话,要是我打电话给她,她还真的会犹豫,而她的主管副校长打电话,她则是不得不来。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场合。你要知道,一见到她,我真是百感交集啊。”
欧升达问:“今晚的感觉怎么样?”
路克杰叹口气:“人生里能有几个今晚?”
天佑中华A @ 2010-03-03 14:07:25
“那就好,只要您满意,我就放心了。”欧升达道。接着,他就把自己怎么加入这个俱乐部的事跟路克杰详细地说了一遍。
“看样子是真有这样的地方。以前有人跟我说过,我以为是那种颓废的场合,我一直没敢去,听你这么一讲我还真有兴趣了,回去你带我去见识一下?”路克杰道。
“您真的没去过?”欧升达问。
“我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是你们这些亿万富翁。他们发展会员又不会发展我们。就是想发展,我也不能去不是?偶尔去一次还行,要是经常出入那种场合,纪委就得找上门来。”路克杰笑道。
路克杰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笑颜如花:“罗曼,我到了。是的,今晚真的很高兴。我还要在北京耽搁几天,回头我单独请你。好的,拜拜。”
放下电话,路克杰笑道:“没办法,有点旧情复燃的意思。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只要相处得时间久了,特别是二人独处,内心就不知不觉间亲近了很多,说话也就轻松随意起来。”此刻的路克杰,全然没有了往日郑重、俨然的架势,天真顽皮甚至有点无赖起来。
欧升达也笑起来:“要是能让您美梦成真,我欧升达岂不是做了媒婆?”
“要是我真能美梦成真,我也满足你一个梦。”话似随意,但欧升达知道里面的分量。
“好,一言为定。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天的安排。”欧升达道。
接着欧升达把这几天的大致安排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张老那部分,他极力强调了张老的大秘准备安排他跟张老吃个便饭的事。路克杰很高兴,对欧升达道:“升达,作为兄弟我啥话也不说了,要是我有机会往上走一步,绝对忘不了你的。我这个人,既不会像一些人那样有着不可遏止的权力欲,把脑袋削尖了往上爬,甚至用别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翎也在所不惜;也不是金钱拜物教的忠实信徒,为了搂钱把道德与良心拿去喂狗,闻呛人的铜臭如沁人心脾的花香;我只想一心一意追求自己心中青春的梦想,成就一番卓尔不群的事业。升达,你给我搭建了这个平台,我一定会把它利用好。”说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欧升达的手,欧升达感到那是一种真正的友谊。
欧升达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问路克杰:“要不要叫个小妹轻松一下?”
路克杰摇摇头:“算了,这是北京,咱们还是注意点的好。”
“你似乎是对那个尹小姐印象不错,要不要我做做工作?”欧升达问。
路克杰摇摇头:“你理解错了,我对她印象好只是因为她的眉宇颇有些罗曼的影子,她让我想起了很多,至于别的你不要多想。不管咋样,升达,我是拿你当自家兄弟的,要说欲望我不是没有,可是,在我还有机会向上走一步的时候,我不能犯这些原则上的错误不是?”
“那好,您休息,我走了,明天上午司机送您和秘书去开会,下午的行程和晚上的安排,尹小姐已经交给您的秘书了。”欧升达道。
“对了,升达,去张老那里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特别的礼物?”路克杰问。
“这个您不用担心,已经有安排了。你这几天晚上回来要做点案头工作,据说张老很想了解点基层的真实情况。你看看应该怎么说?”欧升达道。
“真的?”路克杰问。
“是的,这是张老大秘说的。”欧升达回答。
“可是,真实的情况怎么对张老说呢?这可真是个难题啊。升达,你不在体制内,你可能不知道这真实情况的厉害。要是这个度把握不好,那会捅娄子的。”路克杰脸色有点凝重。
“那您就挑点不轻不重的说?”欧升达试探地问。
天佑中华A @ 2010-03-04 09:25:01
路克杰面带愁容地说:“升达,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张老大秘所说的真实情况,那可不是随便地隔靴搔痒就能糊弄过去的。那样的话,张老会觉得我的工作不深入不细致,敷衍了事。张老虽然在北京,下面的事他也不能没有耳闻的,所以,我不能不拿出点猛料。但是,拿什么样的猛料则需要我好好地想一下,既不能让张老觉得我是个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又不能把话说出去之后收拾不了烂摊子,甚至引火烧身。我了解张老一点,抬轿子、吹喇叭等,只能有损自己的人格,却得不到他重视与尊敬,倒很可能引起张老的反感和轻视。升达,我这两天想想,你放心,你动用了这么多关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接下来的几天,尹诗双安排得很圆满。路克杰在开会之余,不仅见到了几个相关部委的重要人物,而且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这些活动绝大多数欧升达都没有参加,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场合。每到这时候,欧升达都和尹诗双在旁边随便吃点东西,等他们结束,然后买单。或者是,他们要换个地方,两个人再提前去安排。
直到第三天,欧升达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张老要在第二天下午四点钟接见路克杰。
到了那天,欧升达和尹诗双特地安排了一辆不起眼的车子将路克杰送到张老家的门外。由于他们去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大家就在车里等着。直到张老大秘打来电话,欧升达才叫路克杰的秘书提着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土特产,陪着路克杰走进那个门面并不很大的四合院。
望着路克杰小心翼翼的样子,欧升达不由得感叹:“这也是管理着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的副市长啊,来到了这里,也是战战兢兢啊。”
“在皇城根儿下,水太深啊。”尹诗双也有些感慨。
这些天,欧升达跟尹诗双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渐渐地对她也有些了解。原来她是在一家五星级宾馆做事的,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古梦柏,古梦柏把她送到新加坡和英国去学习了两年,回来后便委以重任。
欧升达一直想知道古梦柏为什么这么有钱,能搞这样一个会所?而且他哪里有这么多人脉?尹诗双每到这时都语焉不详地给岔过去了。不过,欧升达能隐隐约约地感到,古梦柏可能不是真正的老板,他的背后其实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个。
本来以为路克杰在张老家两小时就差不多了,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开始,欧升达跟尹诗双还能东拉西扯地说些大家都感兴趣的新鲜事,到后来,大家都有些饿了,心思也就不在聊天上了。
张老住的这个地方周围又没什么商业,我们又不敢轻易离开,因为不知道路克杰什么时候会出来,让一个省级城市的副市长在这条灯光不是很明亮的路上走出一两公里去打车,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敢打电话给路克杰,因为不知道他现在跟张老是在谈话还是在吃个饭,万一打断他思路,让他在张老面前说错话那可就罪过大了。
在车上坐得实在是累了,欧升达问尹诗双:“尹小姐,咱们下车去走走吧?”
尹诗双点点头,两个人走下车子,在路边散起步来。
路上的人并不多,但是,天气却很热,走了不大一会儿,欧升达就感到有点汗流浃背了。“这北京的天气怎么比鹏城还热?”他嘟囔着。
尹诗双笑了:“鹏城是海洋性气候嘛。再说,你就是心里太急躁了,所以感到热。”
“尹小姐,你这是批评我不稳重吧?”欧升达问。
“欧董,你这就折杀我了。这等人啊是最折磨人的,别说你,我也是有点烦呢。”尹诗双回答。
“幸亏这车上有水,不然的话,咱们可真是要重温一下上甘岭了”。欧升达笑道。
“没关系,这点困难无所谓。”尹诗双笑道,“对了,欧董,你在外面出差,我怎么觉得你电话特别少啊?我以前也陪别的客人出过差,他们的电话都特别的忙,好像永远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一样。”
“哦,是这样,我们公司早已经实现了无纸化办公,所以,有什么事情都是在网上处理。这些天,我也没耽误工作的。公司里有几个副总,各自负责自己的事情,不是紧急情况,他们不会打电话给我的。要是电话整天响个不停,那可是我的麻烦来了。”欧升达解释道。
“你真是跟别人不大一样。”尹诗双看着欧升达像是要在他脸上找出些什么一样。
想起这些天俱乐部的服务,欧升达真是没的说的,正如尹诗双所说的那样,俱乐部最重要的工作任务不是保证客人享受到顶级服务,而是一流的保密工作。
天佑中华A @ 2010-03-04 09:27:08
差不多到了十点钟,路克杰才跟秘书从张老家走出来。
见二人站在路边,他问:“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欧升达点点头,路克杰又问:“一直没吃饭?”欧升达又点点头。
路克杰叹口气,说:“辛苦了,上车吧。”
路上,路克杰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表情也很沉重。欧升达不好问他效果怎么样,也只好默默地坐着。
路上的灯光不停地明明暗暗,映在路克杰的脸上,似乎他的表情也阴晴不定。
到了宾馆楼下,他对欧升达说:“我累了,你跟尹小姐吃点东西去吧,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今天辛苦了。”
说着就下了车,走了两步,他回过头,说:“对了,回头订明天早上最早一班飞机票,咱们回鹏城。”
那天晚上,欧升达和尹诗双谁也没吃好,因为,他们不知道路克杰此次见张老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第二天,路克杰和欧升达乘一班飞机回鹏城,尹诗双说北京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一点才回去。
在飞机上,路克杰一直没提见张老的事情,也没怎么说话,一直想着什么。
直到下飞机,他才对欧升达道:“升达,你赶紧找个项目,趁着我工作没有发生变动之前,我给你批一下。你是我兄弟,我现在只能做这些了。”
欧升达心里一紧,问:“路市长,您要调走吗?张老有这个意思?”
路克杰道:“这个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必须有这种心理准备。”
听到路克杰的这些话,欧升达太震惊了,俱乐部能安排这样的事情,并取得这样的效果,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成为这样的俱乐部的会员,自己缴纳的那点会费简直是太物有所值了。
天佑中华A @ 2010-03-04 09:29:27
欧升达刚坐进公司来接自己的车,古梦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欧董,一路辛苦。怎么样,感觉还算满意吧?”
欧升达道:“非常满意。对了,回头你叫人来我公司开一张支票回去,把这次的费用结清。”
古梦柏笑了:“这个不急。你比预计行程回来早了两天,你看,这两天有空没有,我请你吃个饭?”
“古总这话太见外了,该是我请你。正好,我今天刚回来,没安排什么事,晚上我请你怎么样?”欧升达笑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啦。这样,晚上除了楚总和廖总,我再特邀个神秘嘉宾咋样?”古梦柏道。
“神秘嘉宾?谁啊?”欧升达问。
“暂时保密。”古梦柏卖着关子,口气却一如既往的客气。
“那好晚上见。”欧升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摇摇头。
晚上,吃饭就是在上次欧升达指的那栋别墅里,是日本菜。说实在的,欧升达对日本菜没兴趣,总觉得没滋没味的,除了生的就是白水煮的。无奈古梦柏说是廖冰旋指定的,欧升达也没说啥。
不知道为什么,楚之洋一直有点闷闷不乐,欧升达问他:“你怎么啦?”
楚之洋回答:“没啥,可能是这几天休息不好。对了,本来我还想叫我妹夫请你吃个饭,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楚之洋的妹妹楚之月在美国留学时嫁了个高干子弟梅津,名字就像个日本人,回国后那小子当了建设部的一个司长,整天牛逼烘烘的,好像能指点江山似的,欧升达很不喜欢他。只是前两年楚之洋开拓欧美市场时经常叫欧升达帮着招待梅津或者他那帮高干子弟朋友。每逢这时候,欧升达都叫自己公司的行政总监去接待,自己很少出面,不为别的,就是看不惯那群操着北京腔,口气大的似乎政治局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样的人。他们那些人跟楚之洋不一样,楚之洋大小也算个高干子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军队的,从小对他教育严格吧,楚之洋在鹏城基本上就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想想,唯一算是楚之洋用了父亲的关系,也无非是那次他们两个从楚之洋父亲的老部下那里搞了3000台电视机的指标。看看楚之洋这样的高干子弟,再看看梅津,欧升达总是想起赵本山的话,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欧升达没什么表情地说:“也是突然决定的,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还是不喜欢梅津?其实,他就是年轻,在那个圈子里混惯了,有些居高临下,一览众生小。其实,他本质还是不错的。”楚之洋道。
“谈不上喜不喜欢,反正是你妹夫,也当我妹夫看就得了。”欧升达回答。
楚之洋看着欧升达,显得很随便的样子道:“你就是说话言不由衷,你就说不喜欢他算了,跟我装什么装?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但是,谁叫他是之月的丈夫呢?对了,他有可能在最近外派,我可先跟你打个招呼,不管他去哪个城市当头儿,你都得支持他一下,去那里投点资。”
“那得看他给我什么政策,政策不好我可不去,我这人是无利不起早。”欧升达道。
“你看看,唯利是图的本性又出来了。”坐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廖冰旋忽然接了一句。
“他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他就是看不上我那个妹夫。”可能是楚之洋怕廖冰旋误会,解释了一下。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一黑心商人,怎么敢看不上你那个未来的共和国市长市委书记的妹夫?”欧升达似乎并不领情。
天佑中华A @ 2010-03-04 09:49:45
天佑中华A @ 2010-03-04 12:30:23
同感,天佑也不知啥时出新作,这富豪重新贴那结局也尚早啊,只能来顶顶,抢些沙发坐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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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倒霉男人》正在写,这回写情感,不写高官,估计不会被查封了
天佑中华A @ 2010-03-05 09:23:57
“看看,你又来劲了,你什么时候能不跟我较劲啊?”楚之洋斜睨着欧升达。
“这得怪你啊,谁叫你这几天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害的我以为你被哪个少女劫持了呢。”欧升达针锋相对。
“还好意思说我?我不打给你,你怎么不打给我?我要是真被哪个无知少女劫持了,你四五天不打电话给我,恐怕现在生米早做成熟饭了。没准儿都有人管你叫叔叔了。”楚之洋一本正经地说。
扑哧一声,坐在对面的廖冰旋笑了起来,冲着楚之洋说:“你也太夸张了,四五天,哪有那么快啊?”
楚之洋还是一本正经,说:“现在是商品社会,快餐文化流行,一切过程都从简,就是快。”
欧升达笑道:“那不是快餐,那是少女从娘家带的。”
楚之洋捶了欧升达一下,廖冰旋有些茫然,就问:“为什么从娘家带啊?”
欧升达和楚之洋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廖冰旋不知道,那是北方一句骂人的话。
正笑着,半晌没见人影儿的古梦柏带着一个女孩子走过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刚从法国回来的通讯工程博士,周惜雪,周博士。”
这是一个年纪三十六七岁,身材高挑的女人,从她的眉宇间隐隐透出的一团英气和眼神中的不时露出的凌厉,就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一个好强能干的女人!
“请坐,周小姐。”楚之洋礼貌地给周惜雪将椅子向后拖了一下。
周惜雪礼貌地点点头:“谢谢。”
“点菜了吗?”古梦柏问。
“点了,都是旋子安排的。”欧升达回答。
菜一道道上来了,除了生菜包鹅肝和蟹肉奶油饼,其他的菜欧升达根本不喜欢,但是,考虑到不能叫别人看出自己不喜欢,每样他也都尝了一点。倒是廖冰旋对一盘金枪鱼的生鱼片产生了兴趣,而周惜雪似乎也对寿司铁板烧情有独钟。
大快朵颐了一阵,楚之洋叹道:“在这里服务周到细腻,周围感觉良好,又有美女相伴,论题天南地北。透过窗子一览海上夜景,仿佛就融入夜色之中,出门阵阵凉风,这才叫生活。”
欧升达道:“就是吃不饱。”
天佑中华A @ 2010-03-05 09:25:56
古梦柏问:“菜不可口?”
欧升达道:“看着你这些菜,个个都像艺术品,下口却是一般啊。”
“真的,你说说?我叫他们改正。”古梦柏一挥手,过来一个服务员,道:“你拿笔记一下,回头跟厨房反映一下。”
楚之洋对欧升达道:“你别那么多意见好不好?”
古梦柏笑道:“没关系,多提意见,我们好改进,更好地为大家服务嘛。”
“那好,我说说。首先,你这里的芥末就不大新鲜,酱油口味也少。然后,你看,烤鳗,软趴趴的;鹅肝垫底的法式面包太硬;天妇罗的面粉太厚;蟹肉奶油饼的奶油太甜;生鱼片还算新鲜,但是太薄,口感一般;铁板烧的牛肉太老;寿司还勉强,就是不是现做的。”欧升达道。
“好啊,在你眼里,古总这个餐厅一无是处啊。”廖冰旋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说。
“也有值得表扬的地方。”欧升达看着廖冰旋。
“什么地方?”廖冰旋问。
“环境啊,这里的环境那是一流。”欧升达回答。
“哦,闹了半天,你还是绕着弯批评古总啊。”楚之洋端着一杯清酒却不喝。
古梦柏看着旁边的服务员,问:“你都记下来了?”服务员点点头。古梦柏又道:“你去把这些拿给行政总厨,叫他们限期改正,否则就给我主动提出辞职。”欧升达看到他的笑容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冰霜。
“得,古总,你千万别这样,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当我面处理,是给我难堪吧?”欧升达问。
“那倒不是。欧董,你多心了,我是怕回头我忘了。”古梦柏恢复了他一贯的笑容。
廖冰旋也赶紧打圆场:“是啊,有事就迅速处理嘛。对了,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这里有什么活动?”
“今晚有舞会,还有电影,当然了,SPA会所和网球场都开放,你们选喽。”欧升达很奇怪,这人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快?刚才的冰霜现在早已消融殆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我们去打网球怎么样?”廖冰旋问。
“好啊,我们来盘混双,我跟周小姐搭档,你跟欧董搭档?”楚之洋笑道。
走出餐厅,一辆电瓶车早已经等在门口。古梦柏笑意盈盈地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打完了一起吃宵夜。”
穿过一道悠长的竹林间的小路,终于来到了一大片网球场。驾驶电瓶车的职员介绍到,这里室外的硬地网球场对会员免费开放,草地网球场和室内网球场才收费。廖冰旋道:“咱们还是在室外吧,反正我的技术烂得很。”
几个人到休息室,里面提供服装,虽然洗的都很干净,但是廖冰旋还是皱皱眉头。欧升达见状,赶紧叫服务员送来几套全新的服装和鞋子,并且签了单。
当几个人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相互看看都不禁笑起来。楚之洋道:“不知道水平怎么样,装备倒是挺先进的,恐怕真正的运动员也就如此吧?”
天佑中华A @ 2010-03-05 09:27:14
刚一出门,正好遇到一男一女也往球场方向走,周惜雪叫了一个名字,那男的停下脚步,微笑着点点头。周惜雪跑过去,说了两句什么,那男的点点头。周惜雪招呼球童拿来一支笔,那男的在她的球帽上签了几个字。然后,周惜雪高兴地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楚之洋问:“那是谁啊?”
周惜雪笑道:“新科影帝海涛啊!”
“是吗?我也要找他签名。”可是,一抬头,发现海涛和女伴已经走远了。
廖冰旋温文尔雅地笑道:“许多明星们也选择在这里度假、休闲、漫步。刚才那是在电影中经常看到的影帝,有时还有歌坛新秀,可以随便上前打声招呼,还可以不失时机地一起合个影。”
“不是说这里不发展明星做会员吗?”欧升达问。
“但是,他们可以作为会员的客人出现在这里啊。”廖冰旋笑道。
说话间,已经走进一个场地。透过高高的隔栏,欧升达看到几个平时只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商界巨头在一边挥拍打球,同时一边洽谈着生意,或者坐在遮伞下,细细泡杯茶,似乎是毫无张扬地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一上场,大家大吃一惊,原来这周惜雪的水平比大家高多了。只见她随意地挥了几下拍,就把廖冰旋和欧升达调动得满场奔跑。而楚之洋似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站在那里成了看客。
好在周惜雪很给欧升达和廖冰旋面子,专门喂球,才使他们不至于表现得很难堪。即使是这样,也有几次,两个人几乎撞在一起。
周惜雪喂球喂得好,慢慢的,欧升达和廖冰旋挥拍的动作也像模像样起来了。
玩了好一阵子,廖冰旋终于蹲在地上,喘着气说:“不行啦,休息一下吧。”
于是,大家走到场边坐下。欧升达对周惜雪说:“周小姐,你真棒,在国外常打球吗?”
周惜雪笑着点点头:“常打,而且,我还获得过大学联赛的名次呢。”
“怪不得。在你面前,我们都是菜鸟啊。”廖冰旋道。
周惜雪笑道:“其实胜败并不重要,主要是锻炼身体和娱乐,享受生活与运动的乐趣。”
“周小姐,在国外,你工作吗?”楚之洋忽然问。
周惜雪笑了:“我当然工作,而且我是通过勤工俭学完成的博士学位。”
“您在哪个公司工作?”楚之洋追问了一句。
周惜雪喝了口饮料,淡淡地说:“我在阿斯通公司工作。”
一句话,不仅楚之洋愣了,就是欧升达也大吃一惊。阿斯通公司?那不正是楚之洋的竞争对手之一吗?
“现在还在吗?”欧升达问了一句。
“嗯,我是回国休假的。”周惜雪轻轻地回答。
楚之洋又问了一句:“请问,你在阿斯通也是做市场的吗?”
周惜雪微微一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楚之洋问:“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吧。”
“您是公安局的,还是国安局的?”周惜雪反问道。
楚之洋楞了一下,语气有些缓和,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你想起谁了?”周惜雪微笑着看着楚之洋。